當前經濟形勢之我見

（2024年9月18日）

當前的經濟形勢是國人普遍有感、普遍關心的問題。如何看待當前的經濟形勢？這是一個復合題，可以從多方面、多層次、多角度去解析。談經濟問題我肯定不是行家，更不是專家，不過這也無妨。實際上，談經濟也并不需要什么高深的專業(yè)知識，只要有一般經濟常識和實踐經驗，并且本著客觀、理性的態(tài)度，加上正確的方法和獨立思考能力，就能得出比較符合實際的判斷。下面我只想聚焦這樣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擺脫目前的經濟困境？我的回答是大致到明年底之前（不可抗拒和難以避免的突發(fā)因素除外），也就是從現(xiàn)在起還要一年多的時間，到時宏觀經濟形勢會明顯好轉。其主要表現(xiàn)就是：經濟增長整體回升，投資消費外貿日顯活躍，就業(yè)壓力和地方債務狀況明顯改善，國際收支保持平衡，物價保持基本穩(wěn)定。從微觀角度看，無論是生產經營主體、消費主體還是就業(yè)群體的壓力“感受”會得到緩解。對這種判斷可能很多人不贊成，現(xiàn)在網(wǎng)上就有不少悲觀的論調和偏激的情緒，很多人認為我國經濟的恢復還要3~5年。誰對誰錯并不重要，大家可以一起來討論，在討論中可以相互映證、相互啟發(fā)，好的經驗和建議還可以相互借鑒。

為了說明上述觀點，我想從作用力與反作用力此長彼消的必然趨勢來作分析。我國未來經濟形勢的進與退、好與壞取決于內部作用力與外部反作用力之間的較量。這種較量不僅是經濟手段、經濟實力的比拼，而且是政治智慧和政治優(yōu)勢的綜合博弈。

這里先說外部反作用力，我國經濟面臨的外部反作用力主要是“美國因素”（這個概念我在9月14日《漫談“百年變局”中的大國博弈》一文中談過）。我國當前的經濟形勢尚未明顯改善，仍然面臨諸多困難，其原因有新冠疫情“尾波”的后續(xù)影響、有世界經濟低迷不振的負面牽制，更有“美國因素”這種反作用力的攪局和羈絆。長期以來，美國為了維護其世界霸主地位，視正在快速崛起的中國為最大競爭對手和挑戰(zhàn)，在遏制打壓上搞技術封鎖、脫鉤斷鏈、經濟制裁，等等，手段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如果把美國對中國的遏制打壓比作是一場全面戰(zhàn)爭，其采用的戰(zhàn)術和策略是清晰可見的。自2018年以來，美國對我國已經挑起和發(fā)動了四場戰(zhàn)爭。第一場是貿易戰(zhàn)，標志性事件就是2018年3月22日，美國依據(jù)國內所謂“301”條款調查結果，宣布對原產于我國的進口商品大規(guī)模加征關稅，當天，我國政府宣布將對進口美國的商品采取同等力度、同等規(guī)模的對等措施，中美貿易戰(zhàn)由此打響；第二場是科技戰(zhàn)緊隨其后，標志性事件是2019年開始先后將我國中興、華為等高科技企業(yè)列入制裁的實體清單，2018年12月1日，華為公司首席財務官孟晚舟在美國的指使下，在加拿大溫哥華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捕，隨后，美國對中國高科技企業(yè)進行不斷圍堵、封鎖、打壓；第三場是輿論戰(zhàn)，標志性事件就是2020年美國借武漢爆發(fā)的新冠疫情、后又編造所謂“新疆存在強迫勞動和種族滅絕”假新聞，不斷給中國抹黑，其實質就是破壞中國的國際公信力和營商環(huán)境，是拉垮中國經濟大戰(zhàn)的一部分；第四場就是2021年下半年到現(xiàn)在仍在進行的金融戰(zhàn)，標志性事件就是這一年美聯(lián)儲開啟瘋狂加息，成為美國史上加息速度最快且幅度最大的一次，最近短短一年多時間又連續(xù)進行了11次加息，美元利率已升至5.5%。美元霸權是美國慣用的也是他們認為最有效的魔法，就如同殺肥豬、割韭菜的屠刀，可以任意揮弄。眾所周知，資本的本性就是逐利性，美國就是通過美聯(lián)儲不斷加息，輪番推動美元升值，企圖造成大量國際資本從中國實體和股市抽走，流向美國和美元資產，使中國的國際投資不斷下滑甚至資金斷鏈，造成人民幣貶值、匯率和股市動蕩，沖擊中國的外匯儲備，使大批擁有美元債務的中國企業(yè)償債成本和債務負擔加重，通過一系列連鎖反應，最終拉垮中國經濟，這就是美國的如意算盤。美國對中國的金融戰(zhàn)與當年拉垮日本經濟一樣，其手段如出一轍，但結果并非殊途同歸（其原因下面會談到）。這里簡單的回顧一下歷史，就知道美國拉垮日本經濟的手段和路徑。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美國從全球戰(zhàn)略考慮，在日本投入大量資金，支持對日市場開放，扶持日本經濟發(fā)展，到了1968年，日本用了二十年左右的時間使其經濟總量一躍成為僅次于美國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美國開始意識到日本的威脅，在經過一系列打壓之后，美國通過談判與日本在美國紐約廣場飯店達成“廣場協(xié)議”，“廣場協(xié)議”的本質就是：一方面蓄意造成美元貶值，以改善美國當時的出口低迷、財政赤字和國際收支狀況，一方面逼推日元大幅升值，形成大量泡沫資產和美元資產，然后通過美元加息杠桿剌破日本經濟泡沫，再對日元資產和日本美元資產進行大肆收割。使日本經濟從此走向衰退，一蹶不振。簡單的說，就是先把日本養(yǎng)肥，再用美元霸權這把刀去收割日本。無獨有偶，時間己走過39年，美國又將美元霸權這把屠力揮向中國。2001年12月11日，中國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開始融入經濟全球化，同樣是歷經了二十年到2021年，中國經濟總量超過日本，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美國前總統(tǒng)克林頓曾表示，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是同意讓中國加入世貿組織。他說：“中國加入世貿以后，并未像之前所設想的那樣為美國帶來經濟上的巨大改觀，相反還引進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在美國政客看來，是因為美國才讓中國強大起來，現(xiàn)在它要用當年對付日本的手段來拉垮中國經濟。然而，美國不僅顛倒了邏輯，違背了客觀事實，而且選錯了對象，中國不是日本，不是可以任美國宰割的“韭菜”和羔羊！

以上所談是“美國因素”對中國經濟反作用力的種種表現(xiàn)。以下再來說說我國與美國反作用力進行抗衡、較量和斗爭的作用力又是如何展現(xiàn)的。事實已經證明，美國對中國挑起和發(fā)動的貿易戰(zhàn)、科技戰(zhàn)、輿論戰(zhàn)都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效果，金融戰(zhàn)也注定會以美國的失敗而告終。下面先列舉去年以來中國在應對美國金融戰(zhàn)的幾大舉措。這里我用中國的成語來說明中國政府所采取的對策：一是“反其道而行之”。面對美聯(lián)儲連續(xù)不斷地瘋狂加息，世界主要經濟體和大多數(shù)國家的本國貨幣都紛紛跟著加息，選擇與美國共起舞，唯有中國和土耳其“反其道而行之”，選擇了降息。土耳其出于何種考慮我們不好作評論，我們就說自己的國家?？梢赃@樣說，我國政府選擇降息，決不是為斗爭而斗爭、為對抗而對抗，而是從我國的國情和實際情況出發(fā)作出的判斷和選擇。可以想象，如果我們人民幣跟著美元加息，就會嚴重影響我國的產品出口，尤其是對我國規(guī)模巨大的制造業(yè)構成巨大沖擊；還有，今年前8個月，我國外貿保持穩(wěn)定增長，出口增長6.8%，進口增長4.7%，貿易順差擴大13.6%，上半年新設外商投資企業(yè)數(shù)同比增長14.2%，這說明我國經濟的強大韌性和市場吸引力，這也說明我們仍然保有比較豐厚的外匯收入和外匯儲備，有實力、有底氣與美元加息相抗衡；更重要的是為了發(fā)揮我國超大規(guī)模的市場潛力，提振國內投資和消費信心，降息無疑是正確的選擇，加息只會是雪上加霜。二是叫“另辟蹊徑”。在目前還無法徹底改變的美元“一統(tǒng)天下”的世界里，我們沒有選擇與美國同向同道相伴而行，而是“另辟蹊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走的是一條獨立自主的發(fā)展道路。這里值得一提的是最近在北京舉辦的“中非合作論壇”，把中非合作推向了歷史新高度。這次論壇峰會上，習近平主席代表中國政府宣布中國對非“十大伙伴行動計劃”和未來3年向非洲提供3600億人民幣額度的資金支持。其意義重大而深遠。我的理解是，非洲國家可以用中國的錢來買中國的貨，把非洲的資源銷售給中國，把基建工程讓中國援建，還可以在跨境貿易中采用人民幣結算方式，擺脫美元的挈肘。中非合作是平等互利、真誠友好，我們不附加任何政治條件，這和歷史上的西方殖民主義有著本質的不同。此外，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也是中國另辟蹊徑，向變亂交織的世界提供的中國方案和國際公共產品，既有利于中國，也有利于世界。三是“做好自己”、“練好內功”。在中國文化經典里，就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欲勝其敵，必先練其兵”之說，在內因和外因的關系中，內因總起決定作用的。今年以來，中國政府立足于國內，把惠民生與促消費結合起來，出臺了《推動大規(guī)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方案》等系列政策措施，加大了支持地方政府防范化解債務風險的力度，加快建設全國統(tǒng)一大市場，以應對來自現(xiàn)實和未來的國際風險挑戰(zhàn)，同時還加大了金融系統(tǒng)和證券領域的反腐力度，清除害群之馬和隱患，從嚴從實維護囯家金融安全，維護證券和股市健康穩(wěn)定。這些都是中國政府立足國內、做好自己、練好內功的積極作為，是抗擊美國反作用力的有為且有效作用力的表現(xiàn)。四是“保持定力”，“靜觀其變”。如果把美國發(fā)動的對中國的金融戰(zhàn)比作是一場“拔河”比賽，那么這場角力誰勝誰負，不僅取決于謀略、技巧和實力，而且也考驗著雙方的耐力、抗力和定力。美元本輪加息周期若從2022年3月算起至今已有兩年半的時間，已超過美國史上加息周期平均數(shù)的兩年，到目前為止，美國的加息并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目的，也就是說通過美元加息的魔法在中國面前已經失靈了、不管用了，現(xiàn)在美國正處在“是繼續(xù)加息還是開始降息”的十字路口上，美國不能不作出痛苦的選擇。因為，美元加息是一把雙刃劍，它已經給美國自身造成極大傷害：美元升值使美國負債已突破35萬億美元，美國財政每年支付美債利息已達到1.6萬億美元，美國經濟已開始出現(xiàn)通縮，由此帶來的失業(yè)率上升等系統(tǒng)性反應會接踵而來。去年以來，美國外交部長布林肯、財長耶倫先后兩次訪華，今年8月27日美總統(tǒng)國家安全助理沙利文又來華訪問，毫無疑問，與其說他們是來求助于中國，倒不如說他們是來逼中國與其配合，說明美國確實已到了進退維谷、黔驢技窮的地步了。但不管美國是誘還是逼，如何玩弄伎倆，中國政府都不為之所動，始終保持著“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的定力，美元加息還是降息是你美國的權力和自由，我們不干預；我們中國該做什么又該怎么做是我們中國的權利和自由，你美國也別想干預。面對中國的定力，美國到底該如何選擇呢？有很多業(yè)內人士分析預測：美國已經扛不住了，本月美聯(lián)儲一定會宣布降息。但我認為事情并非那么簡單，我們還需要冷靜觀察。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降息對當前世界經濟而言是一個敏感信號，也是個利好信號，美聯(lián)儲一旦宣布降息，對我國而言就意味著這場角逐的勝利?，F(xiàn)在，中國是在保持定力中，靜觀其變，靜候時機。

我們觀察和分析當前的經濟形勢，不能就經濟談經濟，或者僅從學術的角度談經濟，而應該把經濟同政治結合起來看，可能會更全面、更得法、更好理解。我之所以對我國經濟有信心，并得出開頭所講的“明年年底前會好轉”的判斷，除了上述分析的原因和論據(jù)以外，我們還有目前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的政治優(yōu)勢。這個政治優(yōu)勢主要包括以下方面：一是有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集中統(tǒng)一領導，它可以凝聚全國力量、調動全國資源、集中各方優(yōu)勢，克服任何困難、戰(zhàn)勝任何敵人，這是我們的政黨領導優(yōu)勢；二是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我們實行的是有計劃的、可調控的市場經濟，兼?zhèn)溆媱澟c市場之所長，能有效解決計劃經濟一管就死和市場經濟一放一亂的問題，這是我們的制度和體制優(yōu)勢；三是中國是崇尚以和為貴、追求世界大同、堅持公平正義的國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蔽覀兊睦砟?、文化和行動得到了世界絕大多數(shù)國家的認可和支持，這是我們用中國文化和實力凝聚的國際影響力的優(yōu)勢。有了這樣的優(yōu)勢，我們沒有想做而做不到的事?，F(xiàn)在，網(wǎng)上有些人預測中國經濟還要3~5年才能恢復到新冠疫情之前的水平，主要例證是：美國與日本簽訂“廣場協(xié)議”后，逼迫日元升值，在美國組合拳的打壓之下，使日本經濟很快崩潰，停滯了30年，中國與當年的日本有相似之處，能在5年之內恢復過來就算不錯了。產生這種悲觀論調、作出如此判斷的人，他忽視了一個重要的政治常識，這就是：在政治上中國和日本沒有任何可比性，日本是在美國牢牢控制下的非正常國家，在政治、軍事、經濟上都完全受制于美國，并沒有自己獨立自主權，美國要日本做小三，日本絕對不敢當老二，中國和日本怎么可以同日而語、相提并論呢？

還有，從經濟實力和政策工具上看，中國還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和調整空間。比如，中國國債負債率在世界主要經濟體國家是較低的。據(jù)有關資料顯示，截止今年6月份，我國公布的國債托管負債數(shù)額為30.9萬億元，占GDP總量的24%左右，與日本、美國、英國相比是小巫見大巫。到今年6月底，日本國債占GDP總量260%，美國是127%（這一比例還會上升），英國是98%。如果中國政府再增發(fā)一定數(shù)量的長期特別國債，除了用于支持國家戰(zhàn)略性新型產業(yè)外，主要采用信貸形式支持民營企業(yè)、采用補償形式支持鼓勵二胎、三胎生育，這肯定會收到立桿見影和全局性、長遠性的經濟與社會發(fā)展效果。當然，這只是個人觀點和建議，以后專題再談。

總之，對中國經濟我們有理由充滿信心，今日之奮起，定會收獲明日之希望，讓我們一起加油、努力吧！